今冬大概是暖冬,原本以為前幾日降溫時會悉數凍死的蟲子在這幾天的暖陽里又復蘇了過來,從家具背后、屋頂縫隙等各個死角爬出來,本來清的干干凈凈的房間,會在一夜間又落滿了蟲。真害怕這玩意是一種冬眠昆蟲,等冷了鉆到找不到的角落里藏起來,然后等開春又冒出來,殺不盡、滅不絕。這場景讓我突然想到《龍貓》里小梅在新搬的家里發現的煤煤蟲,那種在港版里被叫作灰塵精靈的東西,被那個胖胖的妹妹追來追去。這樣想來倒也覺得這些蟲子沒那么討厭了,都是生靈,也可以是精靈。
就像這暖冬,盡管不應節氣,導致種的蘿卜都是空心的、導致蒼蠅蚊子到現在還在猖狂,但也讓很多樹沒有落葉、花沒有凋謝,草坪也還是綠的。從來沒有什么秋天的信陽,今秋倒是格外的長。有時候甚至有一種錯覺,分不清當下到底是春還是秋,因為你看那春天已經開過的映山紅如今又開了,開的竟不輸四月份開放時的紅紅艷艷,還有大門口那棵花巨資種下的木繡球,悄然又開了一朵,還有圍墻邊的那些茶樹,今冬的花朵也開的格外的多,白白粉粉的,在悄然宣示著“我不與百花爭艷,我默默芬芳就好”。
說到這里,大抵這也是我們喜歡茶的原因,它選擇在深秋入冬時開花,開花和結果同時進行,然后經過一整個冬天的孕育,在來年春天用自己最嫩的葉子做成茶,給人們解渴、去煩悶,供人們修心,也從這杯茶中,觀照自己。
有稻山房這邊一樓有四個餐飲包房,分別取名‘’精、行、儉、德”,很多客人覺得很拗口,但它卻有深刻的含義:《茶經》里有句話,“茶之為飲,味至寒,最宜精行儉德之人”,“精行儉德”,這是我對自己做人的一種要求,或者說是希望自己達到的境界。還有二樓新增加的三個包房,名字叫“瓜蘆,梔子,白薔薇”,它們的出處也來源于《茶經》,原句是: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數十尺;其巴山峽川,有兩人合抱者,伐而掇之。其樹如瓜蘆,葉如梔子,花如白薔薇,實如栟櫚,蒂如丁香,根如胡桃。所以,其實都是對茶的表述,有些說茶的精神,有些說茶的形態,有些是柴米油鹽醬茶,有些又是琴棋書畫詩酒茶,但無論是陽春白雪,還是下里巴人,它都將是我終身的追求。所以追求路上,愿君能相伴。
———農歷十月初十,小雪。說到這個節氣說到茶,不自覺的想到那首著名的詩“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 ,能飲一杯無”,盡管我們總是把紅泥小火爐誤會成喝茶,但這個意境,無論香山居士他是生火溫酒還是煮茶,那都是當可豪飲三大杯的痛快事。尤其還有對飲之人,何不快哉?
好好喝茶,好好喝酒。
人生難得幾回醉?愿君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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